又是162条鲜活的生命。在民航业100周年这一有纪念意义年份的倒数第三天,2014年12月28日,马来西亚亚洲航空公司从印尼泗水飞往新加坡的QZ8501次航班与地面失去联系,客机载有162人,包括155名乘客。当各种对事故原因的猜测甚嚣尘上的时候,亚洲航空的名字成为焦点——廉价航空出事了。
记者致电亚航客服,客服表示,亚航运作一切正常,没有出现大面积的退票潮。当记者提出想退订之前预定的新加坡航段机票时,客服表示,会根据机票的具体情况收取退票费,并没有出现无条件退票的状况。同一时间,登录亚航网站,依然能够预定泗水至新加坡的航班,但从班次来看,明显少于以往,是否是受到此次事件的影响不得而知。
廉航票价:没有最低,只有更低
近年来,由于航空业的整体不景气格局,廉价航空在国际间多区域盛行开来。而要以廉价的机票赢得市场,就要从其他方面“节流”。主要办法包括:首先是机队单一化,这样从购机价格,飞行员培训,再到后勤保养维修都能够节约一部分成本;其次是停靠小机场,这样可以减少使用费;再次,廉航多选择摆渡车来接驳旅客,减少通道租用费;此外,廉航机组人员的薪水相对较低,大多以约聘方式雇佣。
而值得一提和格外需要注意的是,廉航的班次多在清晨和凌晨执行任务,被称为“红眼”航班,且一架飞机在一天内要连续、多次飞行,无论是飞行员,还是飞机机械本身,都是高负荷运转。
记者在亚航网站上发现,其机票价格多为其他航空公司的三分之二到一半。而为配合马来西亚旅游业的发展,包括马航,亚航在内的多家走廉价路线的航空公司甚至推出低至马币140元和199元(约合人民币269元和383元)的国际机票和不足100马币的国内机票。
我们来做一道简单的数学题。以泗水到新加坡单程为例,航程时间约为2小时,航空用油价格是3000-4000元/吨,空客A320-200机型的耗油量大概是5吨/小时,起飞和降落各需要至少5吨燃油。与此同时,值机航班一般要携带超过飞行距离的油料备用。那么,泗水到新加坡航段仅油料成本为12万元。除去机组人员,155名乘客平均每人需分担至少770元左右。然而,据亚航网站显示,泗水到新加坡的机票价格折合人民币仅750元左右。
根据民航组织机构的一份报告显示,不论什么样的航空公司,在哪里的航空公司,最大的成本是油费,基本占整个航空公司运营成本的30%-40%左右。其余的主要支出还有飞机成本(购买还是租赁,成本不一样),机组成本(飞行员和空乘),机场成本(机场的使用,按照起降或乘客数计算),飞机维修成本(包括航线维修,定期检查,以及设备更换,也可能包含机组人员成本),导航成本(空中管制,基本以飞机最大起飞重量乘以一个基数计算),地服成本(飞机落地的牵引,行李搬运等),这还没有计入营销等宣传推广的费用。按此计算,泗水到新加坡的票价应该是3000元左右,4折的机票到底省在哪里值得思考。
廉航激进:安全漏洞没有万一
廉航给困境中的航空公司带来了一线转机,但蜂拥而上、激进发展之余,廉价航空背后的安全隐患不能忽视。
韩国航空公司从2006年至2013年的1万次飞行中,事故发生率为0.63次,该数字是大型航空公司(0.17)的3.7倍。据报道,在韩国一度没有廉价航空的专用修理设施,只能在外国进行检修维护、零件供给以及不定时维修。
另外,成立于1999年印尼狮航,占据印尼航空市场大约45%的份额。据媒体统计,2002年以来,狮航旗下飞机共发生6起事故。2013年狮航一架从万隆飞往巴厘岛首府登巴萨的波音737客机,在巴厘岛伍拉莱机场降落时冲入海中。所幸,出事飞机上所有人员全部获救。
中国民航大学的李晓津教授介绍说,马来西亚等东南亚,东亚国家多是岛国或多面临海,交通出行不便,主要依靠水运和航运,“水运速度慢,很多出岛活动依靠航运。”
而且,这些国家旅游业是其支柱产业,旅游业的发展离不开航空的支撑,因此航空业市场巨大。但是许多政府对航空公司的支持显然没有匹配民航的地位。例如,马来西亚政府对于航空公司实行企业化管理,航空公司自主经营、自负盈亏,政府负责监管。这就使得公司更多考虑的是运营成本和盈利的问题。而包括英航,全日空,汉莎等在内的国际知名航空公司多数都有来自国家方面的支持。
根据OAG公司的数据显示,今年上半年全球航空公司新增座位中有超过一半来自亚太地区,东南亚和东北亚增长最多,而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来自“异军突起”的廉价航空。
廉航未来:寻找黄金“平衡点”
在市场需求更加细分的今天,在航空业相对成熟的欧美国家,2到3小时的短程航线基本上都已由廉价航空包揽经营。因为这一距离的航空服务,正好迎合了顾客群相对只注重经济实惠的需求,而不像远程飞行那样需要提供更舒适的座位、可口的餐饮以及其他高端服务。
面对广阔的市场,以相对低廉的票价来吸引顾客无可厚非。但是,安全成本却不应有任何被压缩的理由。这也包括与安全直接相关的对飞行员的训练,对飞机易损件的更换以及即时全面的检修等等。
客观的讲,航行是否安全,主要还在于是否能够严格执行航空规程、管理是否有瑕疵以及天气等原因,而不在于是否“廉价”,但当事故来临的时候,廉价航空总让人不禁将低廉的票价联系到安全性的“廉价”。作为廉价航空的新兴市场——亚洲未来依托飞机这种交通工具出行的人会越来越多,预计廉价航空的市场潜力还十分巨大。在快速增长的过程中,如何把握安全与成本的关系,这个“黄金平衡点”在哪里,还值得这些走廉价路线的航空公司认真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