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60岁的兰州“筏子客”张保德在黄河上划羊皮筏子。赵凌艺摄

冬季的兰州街头略显寂寥，黄河岸边的游客也稀少起来，经营羊皮筏子的小业主们入冬之后就早已收摊回家，等来年温暖时再做载客游览生意，然而张保德却依然在黄河母亲码头，静静地守着自己的两排筏子，做着冬季漂流这看起来不怎么赚钱的营生。

年过60的张保德家中祖上4代都是制筏摆渡的“筏子客”。在张保德儿时的记忆里，漂流在兰州金城关黄河岸畔运送货物草料是每日的生活轨迹，然而，这曾几何时兴盛于黄河流域的主要交通运输工具渐渐没落，如今成为了兰州黄河风情线上特色的旅游项目。

“我是怕，怕它(羊皮筏子)有一天就只能去博物馆才能看到了，”张保德告诉记者，他从10岁开始学习划筏子，到如今的50多年间，从来没有从事过其他职业，“我们一起坚持到现在还在做筏子客的就只有18个人，年纪最轻的也都40多岁了，”张保德说，制筏的幸苦活又脏又累，划筏也要很扎实的基本功，没有年轻人愿意来学这门手艺了。

张保德说，已经有1800年历史的羊皮筏子，里面的门道都是祖先智慧的结晶，“每年10月初去内蒙挑选最好的羊皮，从入冬开始在皮囊里浸泡硝盐和胡麻油，使羊皮毛孔堵塞不会透水，曝晒三个多月后的来年春天，就可以制成新的羊皮筏子了。”张保德说，将充气的羊皮用柳木固定，13个皮囊一个筏，承重能达到1吨多。

自小就跟着父辈在羊皮筏子上漂流的张保德，10多岁时就通过了划筏子“技能考试”，“跟考驾照一个样，老‘筏子客’会把你推到河中央水流最凶险的地方，如果你可以自己翻覆筏子，在落水后还能将筏子翻过来划到对岸，就可以有资格独自出航了。”

回忆起50多年在黄河上漂流与羊皮筏子相守的日子，张保德很是怅惘，“我们曾经是兰州城运输货物必须的载体，每天把筏子托运到上游几十公里开外的地方，将上游的草料成吨地运往下游各个码头，现在只有旅游旺季才有些载客游览的生意。”

来自台湾的游客林欣怡刚刚结束在苏杭等地的旅行来到兰州，专程慕名而来感受羊皮筏子冬季漂流的乐趣，“在台湾的旅行节目上看到过兰州的羊皮筏子，对羊皮筏子的制作非常感兴趣，很喜欢这种有当地特色独一无二的传统。”

“快艇游轮只要是旅游的景区都会有，但羊皮筏子却是这里才有的，在小小的筏子上与孕育了中华文明的母亲河亲密接触，听着‘筏子客’的黄河小调，沧桑古老的百般滋味涌上心头，”体验了羊皮筏子的林欣怡意犹未尽。

在张保德的羊皮筏子上，已经载过无数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经常有外国游客好奇的问各式各样的问题，有趣的是很多体型较胖的客人会担心羊皮筏子浮不起来，他们不知道，一个2平方米的筏子可以载6个人，”张保德自信地说。

近10年间，张保德从一个运输货物的“筏子客”，摇身一变成为黄河风情线上的“特色导游”，不论寒暑都坚持在码头等待游客的光顾，全程3公里多的漂流，张保德向游客们讲述着黄河的故事，哼唱着本地小调“马五哥与尕豆妹”，竭尽所能的留住羊皮筏子所有的记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