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庆金林水乡。广州日报记者于敢勇摄。
广东虽为国家级传统村落的入围大户 但对古村的保护开发仍是难解之题
本报此前报道了我省35个村落入围国家第三批传统村落。在三批传统村落名单中,我省都是入围大户。
于是,我们继续深入国家此前两批公布的部分传统村落,探寻它们在保护传承过程中遇到的困难以及如何破解。
在“空心村”“现代村”之间
古村今后还有什么可能?
在丹霞山西北20公里处,有一处小盆地,中央一抹辽阔平原,河溪密集,村庄星布。600多岁“高龄”的石塘村便位于盆地的中心,它是韶关屈指可数的国家级“中国历史文化名村”之一。
村中古老建筑遍布,墙檐连亘,屋盖连云。据统计,村中的133座古建筑大多建于明清时期,处处展现出客家风情、徽派印记、福建风格、西洋色彩并存的“四派融合”特色。
然而,就是这样一座深山中的古村,也正面临着现代化的侵蚀。仁化县政府人士说:“原来的鹅卵石路变成了水泥路,甚至可以找到与古村落格格不入的现代建筑。”
与石塘村相反,在经济发达的珠三角地区的一些古村反而走向了“空心村”。如三水区长岐古村,该村于2012年开始进行保护开发,但依然留不住村里的人。如今,村中约有200户常住人口,只有不到1/4的老宅有人住。
除了开景点收门票
开发古村还有什么出路?
石塘村正面临现代化侵蚀的情况,引起了当地政府重视。记者了解到,韶关仁化县正在筹划引进外来战略投资者,尝试让石塘村民立足于古村落系列特色文化旅游资源,建立富有特色的生态旅游产业。
事实上,省内不少传统村落多年前就已经实施古村景点化的做法。但记者采访发现,搞景点、收门票,未必是最好的出路。
早在2003年,佛山三水大旗头村已经成为全国第一批国家级历史文化名村之一,以清一色的“锅耳屋”民居为特色,是华南地区保存最完好的清代村落之一。2004年,大旗头村已经开展古村旅游开发,但其后的市场化运作却一度受阻。大旗头村核心景区的90多间古建筑中有近30间沦为危房,门票收入越来越差。
古村环境容量有限,配套设施不全、当地居民参与不够甚至抵触,各利益主体间的关系协调较差、缺乏完善的旅游配套设施等问题至今困扰着佛山古村的保护与开发。
改革开放前沿的深圳也拥有一座古村——大鹏所城。大鹏所城的古城门、民居、古街道以及将军府让游客流连忘返。不过,在经历了11年的旅游开发后,大鹏所城的旅游开发至今仍困扰着地方政府。由于离市中心区较远,游客量相对于其他景点一直偏少。而在开发方面,其中古建筑的产权问题就是一大难题。这里的古建筑仍属于古所城的将军、军士们的后代,共有1000多名业主,产权复杂,这直接影响到开发改造。
除了商业开发
保护乡俗还有什么方法
如何才能保护好传统古村落?在佛山,岭南新天地的做法,被认为这是中国古村落保护开发的一个不错的模式。不过,有文保专家表示,佛山岭南天地是城市核心的“古镇”开发,前提是拥有大量的都市人口和便捷的公交系统。这种模式对散落山野的古村没有参考价值。
深圳的大鹏所城也已经意识到,只有留住乡亲,保护乡土人情,才可避免传统村落因现代化侵蚀而出现的“死城”问题。如今大鹏所城尝试对城内非物质传统文化的还原和保护。其中,“太平清醮”、“将军宴”等历史悠久的乡土习俗依然被保留下来。其中,“将军宴”这一习俗已经成为广东省的非遗项目,深圳市财政每年也会拨款给所城,用以保护好该传统。
专家观点:
应调动村落主体自主保护开发
古村,作为一种珍贵而又脆弱的自然和文化资源,如何能避免淹没在岭南烟雨中?
对此,中山大学岭南文化研究院执行院长温春来认为,如今广东省内的古村落乃至全国古村落面临的主要问题都是古村落成为“死”的村落。“ 年轻人不断往外跑,村里只剩下老幼,整个村落早已经没有了生命力。”与此同时,温春来还认为,古村落保护还面临着开发中怎样不破坏古村落原有本真的难题。
温春来建议,在古村落的保护当中,必须充分调动村民作为村落主体,自发进行建设和保护。“以南海西樵松塘村为例,由于当地经济较为发达,所以村民大多数还在当地居住,村民有主动建设和保护村落的积极性,松塘村因此才能在保护方面做得比较好。”
对于近年来十分火热的古村旅游开发话题,温春来认为,并不是所有古村都适合旅游开发,要将古村自身特点进行挖掘,再精准定位。“比如开发是自然景观观赏,还是休闲民宿方向,这些都要根据古村自身的特点来定位,不能盲目开发,令古村千篇一律。”
“古村落的旅游开发,不仅是为了短期的经济收入增长,更应该为原住居民长久的幸福生活服务。”温春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