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老爸茶已经成为岛民们的一种生活方式。 本报记者 李幸璜 摄 如果来到海南,你没有“吃”过这里的下午茶,就如去了重庆没吃过麻辣火锅,去了东北没吃过小鸡炖蘑菇,去了北京没吃过北京烤鸭一样,总感觉错过了很重要的一部分。

海南的下午茶,是一道充满市井风味的“美食”——沸腾的茶水,浸泡出岛民们的喜怒哀乐;各色的糕点,品尝出岛民们的人生百味。

海南人爱喝下午茶。喝下午茶的场所,大多是露天的大排档,一杯茶,一碟简单的点心,便能让喝茶者就着天南地北、小情大事谈天消磨掉一个下午的时间。这样的下午茶,在海南就被称为老爸茶。

■ 本报记者 符王润

据说,海南的老爸茶,是南洋华侨们带回来的“舶来品”。根据民国时期的地方志中,很多都有“海南人无茶癖”的说法。而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那些远赴南洋谋生的华侨们纷纷归乡,除了大笔的财富,他们带回来的还有南洋的生活习惯和文化。在华侨们的影响下,海南的本土茶馆也开始推出像咖啡、奶茶、酥皮包等西式的饮品和糕点,于是直到今天,海南的老爸茶都带有浓浓的南洋味道。

高档的西式茶点,应该算是海南老爸茶的始祖。最初的海南下午茶,提供有咖啡、咖啡奶、阿华田和各式西式糕点,里面的服务员也都身着旗袍,服务周到。这也意味着,唯有一定经济实力的人,才能出入这样的场所。

直到1970年代,随着国营西式茶店的出现,才将原本远离市井的下午茶推向平民百姓,成为人们最为平常的一种生活方式。

海南大多数经营老爸茶的店铺都十分简陋,一间几乎没有过多装饰的通体店铺,在即时最热的天气里也只有房顶的风扇可驱赶暑热。更多客人还是选择延伸至户外树荫下的露天座。有了树荫的遮蔽,在有风的日子,即便是盛夏人们也能感受到清凉。

虽然喝茶的场所简陋,但喝茶的内容却足够丰富。光是“茶”,就有歌碧黑(黑咖啡)、茶的(以炼奶冲泡的奶茶)、红茶、绿茶、柠檬茶等选择,而糕点更是有叉烧包、排骨包、香菇包等中式面点,以及菠萝酥、椰蓉酥等西式点心。一杯饮品,一个面点,足以满足午饭之后晚饭之前的胃口。

在海南各地的下午茶中,琼海以杂粮小吃为主打的下午茶颇有特色。无论是地瓜、毛薯还是南瓜、高粱,抑或是如“鸡屎藤”这样的藤本植物,琼海人都能将其幻化为美味小食,以让你意想不到的形式呈现。在这些杂粮小吃中,椰子往往是最为常见的配料。椰丝、椰奶、椰肉,让你的下午茶散发着椰子的香气。

而海南人的下午茶,重点却不在吃,在聊。在大排档里的一把塑料椅上以最舒服的位置坐下来,从国家大事到市县新闻,再到左邻右里,从生活琐碎再到人生哲理,岛民们能够就着一杯茶聊个天昏地暗,仿佛这简陋的茶馆,就是他们宇宙的中心。

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岛民,海口市民梁戴丽接待外地朋友的节目之一,就是带他们去喝老爸茶。“有一次我一位从北京来的朋友,平日里风风火火忙惯了,跟我们坐在老爸茶馆一下午,她竟然觉得有些心慌,说一下午就这样坐着聊天好奢侈。我笑着对她说,‘既然来到海南,就要安心享受这样的悠闲’。”梁戴丽笑着说,喝老爸茶,就是海南慢生活最典型的代表之一,“其实生活也需要放慢脚步,好好坐下来品一品咖啡,尝一尝小吃,和亲朋好友聊聊天,这才叫生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