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矿业是智利国民经济的命脉,作为矿业大国,智利的发展与采矿业分不开,矿井也成为智利历史的一部分。智利南部城市洛塔将煤矿开辟为旅游景点,让普通人亲自下井体验,这座煤矿在2009年被宣布为国家纪念馆。

虽然现在的矿山、矿井设施先进,采矿业也带来丰厚的利润,但矿井下曾经黑暗、危险的岁月,亲身体验过才能理解其中的艰辛。

这个名为“魔鬼吹风”的煤矿1884年被开发,到1976年停产。位于海边的煤矿最深处达海平面下1200米,目前的旅游项目允许游客到达海平面下587米的地方。智利作家里略的小说《地下》及后来根据小说拍摄的同名电影让这个煤矿被世人熟知。

“要下井吗?赶快!”刚到矿口,记者就被带到了一个大铁笼子样的电梯面前,“笼子”的门很矮,里面的空间非常狭小,记者刚弯腰钻进去,笼门就关上了,然后是下沉、下沉,眼前一片黑暗,隐约听到下面有流水声,一种无助感开始在心底产生。赶紧打开安全帽上的头灯,看到了“笼子”里的另一名同行者,心里稍微平静了些。

到了井下,一切都保留着当年的样子,矿坑很低,作为一名身高1.6米多的女士,记者在井下的大部分时间仍需要弯腰走路,即使如此,头上的安全帽还是会经常碰到矿坑顶部。有些矿道只有95厘米高,当年矿工的工作条件可想而知。

行至第12号矿道门前,导游会要求游客坐在一排椅子上,熄灭头灯,感受一分钟的黑暗寂静。这一分钟内真的是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要不是知道自己身边还坐着别人,肯定会陷入一种极大的恐惧。待到可以重新点亮头灯的一刻,发现光明太美丽了。

据导游佩德罗介绍,在智利的煤矿里,最早用作照明的灯以狼油和鲸油做燃料,后来有了酒精等挥发燃料的铜灯,再后来才有了电池灯,不过当年的电池重达700克。

在矿井这样一个密闭的空间里,除了克服密闭恐惧症,随时有可能塌方以及新矿会不会产生沼气等有毒气体也是矿工们最担心的。因此矿井下最重要的,一个是支撑木料是否结实,另一个就是通风状况。

“魔鬼吹风”煤矿用当地的桉树木料做支撑,即使是在地震多发的智利,也没有发生过塌方。而监督井下通风状况是否良好的任务则由孩子们来完成。

一般8岁以上的孩子就可以下井了。他们带上一个鸟笼,鸟笼里养一只鹦鹉。如果发生沼气泄出,鹦鹉会最先感受到。当孩子发现鹦鹉异样时便会大声叫喊,提醒工人们尽快撤离。

为了保证这些值班孩子的安全,矿道内每隔一段就会有一条绳子用来拴住他们。因为孩子身材矮小,方便钻来钻去,但由于矿道内的照明很差,四处延伸的矿道又如迷宫一般,如果没有固定在一端的绳子,在黑暗中孩子就无法辨别方向。

除了鹦鹉,老鼠也是矿井内是否有毒气的风向标。如果看到有老鼠死亡,孩子也要立刻报信。然而,对于这些孩子来说,不但要克服恐惧,还要防止被老鼠钻进裤腿咬伤肢体。

当年的矿工收入不高,也没有很好的保护措施,矿井内的粉尘经常会导致肺癌,每天12小时跪在矿井里挖矿也让他们大多数人患上关节炎。但他们为了给家人挣得食物,就需要不停地工作,很多矿工很年轻就献出了生命,而他们的孩子会接班继续干。

矿工们不满艰苦的劳动条件和低廉的收入,不断举行抗议游行,他们最终获得了每天8小时工作的权利。“魔鬼吹风”煤矿被列入智利国家纪念馆,目的就是纪念那一段历史,让智利这个以矿业为主的国家永远记住矿工们的贡献。

导游佩德罗也曾当过17年矿工,所以讲解起来非常有激情。最后他说:“现在采矿的条件好多了,学习新技术是当务之急,我不希望我的儿子继续我的工作,我希望他上大学,但我会要求他记住他父亲的工作。”